【戏志才郭嘉同人文】不谓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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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沫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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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沫子

折花对春风，醉眼观云霞。

三日后，戏志才按照约定的时间，已经来到地点。在此处转了几圈，也未见到郭嘉的踪迹，戏志才有些担心，奉孝能不能来。只能先找了一片赏花的地方，命跟随自己的仆人，铺好草席，摆放木桌，放置好酒笔纸张，便让其离去。戏志才跪坐在席上，看着眼前的景色，回想前几日，郭嘉说的那段话，若真有那样的人出现，是否自己真愿追随其左右？他又会是什么样貌？
忽然戏志才感到有一物，轻敲自己额间，抬头看是一身素衣的郭嘉，腰间佩带一方暖玉，恍若从山水画中走来。刚刚是他执扇轻敲，戏志才见郭嘉已到，便立刻起身邀他坐下。
“志才刚刚想什么，如此出神，奉孝都已站片刻，都未被察觉，着实让奉孝感到心伤。”郭嘉说到最后，似乎要流出伤心泪一样，但是嘴角却露着笑容。戏志才本想，该如何与奉孝说当时失神的不是，见他此状反而，轻轻刮下郭嘉鼻梁，笑道：“奉孝你，倒是很喜欢拿我打趣。今日带了新产的美酒，不知奉孝口味，还请尝尝如何。”说完，戏志才便倒好美酒，递给郭嘉。郭嘉慢慢品着：“入口清甜，爽滑入喉，确实佳酿。”郭嘉倒是倚着木桌而坐，边品美酒边看着满枝梨花，微风一吹，朵朵花瓣掉落二人衣衫上。
“奉孝喜欢就好，刚刚在想，你前几日在酒楼说的事情。”戏志才看着眼前的郭嘉，又望着远处的青山：“许多来颍川的人，都想得宗族赏识，做出一番事迹，留名于千古。然芸芸众生，有名者又有几人来。”
“蓬门广厦，年少总有意气风发，有才想得名，这倒是正常。然明君难求，乱世生枭雄，怎知枭雄又何在？”郭嘉轻摇纸扇，发出这样的感慨。
“奉孝说的是，问人胸襟，将山海一并笑纳者，才是吾之所求明主，可惜未得见其人何在。奉孝，文若皆是相逢幸得知己，望眼云霞，凭栏对西风，饮马对江北，转眼即逝，又何知这人生走向，不谓名，只求君之所往吾之所愿。”戏志才说完，伸手拂去，落在郭嘉发上的花瓣。手收回时，被郭嘉握住，戏志才不解郭嘉何意。
“那若志才此生，都遇不到这样的明主呢？你又当如何？”郭嘉双眼直视着戏志才，想看透他的想法。
戏志才听后反握住郭嘉的手，放于桌案上，看着郭嘉说到：“奉孝希望我说什么样的答案，其实奉孝自己也有自己的想法，只是想知道，是否我们是一样的吧？若此生真遇不到这样的明主，名对我来说无关紧要，得遇知心人，此生无憾已。”郭嘉听戏志才这样说，脸有绯红。
“看来志才已经想好了。”郭嘉合起纸扇轻扣木桌：“我目前还没有这种想法，总觉得乐于山水，比疲于朝堂要好很多，不过也可能，会和志才有相似的打算，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呢？”抬起白玉的酒杯，轻轻碰了一下戏志才的杯子，一饮见底。
“与你同在处，便是天涯间，天涯无处不可为家，只愿与你共饮之。”郭嘉把喝完的酒杯，面向戏志才。戏志才了然，也一口饮下面前的酒。
“得遇奉孝，今生无憾，知己最是难相逢，谢过酒香送清雅。和奉孝能相遇，因酒而起，志气所投，皆为相似。当此世名利皆为闲事，不如与君纵饮此酒，不负此身潇洒。”戏志才喝完杯中酒，又继续给二人满上。
暖暖微风，吹拂着枝头梨花。二人浓醉，不知已经快天色渐晚，漫说纷乱流离事。戏志才仆人来时，只见二人已经左右侧于木桌旁边，倚靠醉下。

君心已归去，吾心长留此。
郭嘉觉得，和戏志才大概能一直这样下去。即使自己去了袁绍那里，二人也是经常往来，然而人算不如天算。
今日，郭嘉书房里，戏志才坐于郭嘉旁，依旧是当年模样，郭嘉觉得似乎只有自己变了，志才还是以前的潇洒。郭嘉知道他必有事，不会一进门就一语不发，郭嘉也不先开口，等着戏志才说。
“奉孝，今日我要走了，往后只能和你书信往来了。”戏志才想了半天，终于还是说出心中所念。
郭嘉听闻戏志才的意思，先是一愣，不过很快神情恢复，问道：“你遇到你心中的明君了？”戏志才点了点头：“文若推荐我去的，本来我是抱着见人便走的态度，未料到，见到曹操后相谈，果真是我心中所想明主。奉孝你要去见见吗？我想……”戏志才正欲继续说下去，被郭嘉制止了。
“你说的明君是曹操？”郭嘉有些诧异，虽然曹操名气不是很小，但是也不是很大，没有想到戏志才，竟觉得他曹操是所谓的明君。戏志才点了点头：“奉孝难道，有觉得不妥的地方吗？”
“没有不妥，只是文若先选中他，现在文若推荐你去，你也觉得是心中明君，就觉得好奇而已，他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人物，你觉得和他能闯出什么事业吗？至于你说的是否一起，我没有这样的打算现在。”郭嘉说出答复。
戏志才听闻，便知道郭嘉有自己的考量，不愿多说理由，自己也不多问。戏志才从怀里拿出一把玉柄纸扇，送到郭嘉面前：“既然奉孝不能前去，想必有自己的理由。但是我心意已决，必是去了，至于能否再次见面，我也未能保证，虽然以后书信相聊，但不能见面总是挂怀。这把纸扇，希望奉孝收好，见物如其人，我也安心。”
“志才，他真的是你所想的明君，说不定以后，他就被其他权势给杀了，你就这样默默无闻随着？”郭嘉说到最后有些气愤，双手握着那把纸扇。
“奉孝我知道你的好言，但是我真的是想好了，才会和你说这个事情。”戏志才右手拂去，郭嘉紧缩的双眉：“安心了，我会好好的，你在袁绍这边待腻了，我这里随时欢迎你，只要你不嫌弃就好，对你我从来不会离弃。”
郭嘉知道戏志才已经说明，这必是离别日，便在纸上写了一个奉孝二字，把腰间的玉佩和纸包好，放入随身的锦囊里，递给戏志才。
“这个东西你收好，若是日后你有事情，不能前来，托人带这个给我，无论什么事情我都答应你。”郭嘉看着戏志才，把锦囊放好，才安心。
“那奉孝，我走了，日后书信联系了。”戏志才深深向郭嘉，鞠了一躬。郭嘉欲阻止，但是被戏志才摆了过去。起身戏志才说：“就让我正式一次，以后就怕想这样，也没有机会了。”郭嘉听闻戏志才话中含义，眼中欲有泪下，上前抱住戏志才，戏志才没有想到郭嘉，会有此举动，不过很快缓过来，轻轻拍着郭嘉的背。
奉孝送别戏志才离去，看着戏志才跨马离去，走一段一回头，直到再也看不清对方。郭嘉看着已经消失的背影，站了良久，才要仆人随他一起回去。郭嘉嘴里轻轻说着：“还是春深夏初日，怎知不见当年人。”

不谓名利何所在，愿君安心不负君。

郭嘉望着窗外，没有想到，已经快到天亮了。几年时光，一夜回想，过往如云烟，芳华依旧，只是当年人，是真的不在了。掏出怀里，文若给的信，里面是他当年给戏志才的纸上字和玉佩，还是如当年一样新，看得出来主人将他们保护的很好。郭嘉也知道，文若找他和戏志才未写在纸上的话，他也要做出决定了。
他收好东西，起身来到文若休息的地方，只见荀彧已经立于房外，在看满枝花朵。听到脚步声，荀彧转身看是郭嘉：“你果然来了。”郭嘉不明荀彧的意思。
“看来文若是料定，我会跟你前去？”郭嘉问出疑问。荀彧只是摇了摇头：“是志才说你一定会来的，既然他这样说，我想定不会有假，便一早起来在这里等你了。”
“他真的是……，这样也知道我心思，走吧文若。”郭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，荀彧便和他一起结伴而走。
“你真的想好了，离开这里去了曹操那，就真的不能回袁绍这里了。”荀彧还是多问一句，免得郭嘉有犹豫之心。
郭嘉倒是走的更快，拉着荀彧：“在这里待的够久了，再继续估计就真的没有救了，至于我能不能帮曹操，在这乱世站稳，既然你和志才都选择了他，即使以后无名，我也没有遗憾。。”
郭嘉转头望向荀彧：“而且我答应他的事情，从来不会食言。走吧，带着他的心愿，带着我的念想，看看这大汉的乱世究竟，能不能出一个不畏的枭雄。”
二人渐行渐远，只留下身后数枝梨树，伴着暖风，浅白色的花瓣渐渐落下，好似树下有一男子，手接花瓣，回望二人离去的背景，嘴角上扬，似乎在说：“奉孝，谢谢你了。”
忽然暖风骤然变得有力，吹乱了梨花，只留下一地混在泥土里的雪白花瓣。